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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 CWT48新刊收錄內容
※ 終於有新的文而不是存稿。(還敢講)
※ 題目來自《同居三十題》,如果覺得很熟悉並不是錯覺。
(大概四年前寫過一模一樣的題庫吧)(小聲)
※ 雖然開頭一大段像是BE,但請相信這系列是傻白甜但偶爾有點少女化的情侶兩人。
01.相擁入眠
那個人要結婚了。
婚紗照上面的兩個人都笑得非常燦爛,而他的目光卻一直都在那個人身上,跟對方相處多年的他知道照片中那個笑容是對方發自內心的。
他很開心、他看起來非常高興。盲目地跟著團員看著照片,他抑制浮上心頭的難過,努力讓自己忽略心痛。
好了。快好了。沒事了。他在心底這樣對自己說著。
雖然不是當事人,但是他們是在同一個團體幾十年的團員,工作時總會有不熟的人、認識多年的朋友來祝賀。
那些人說著恭喜,並且希望他們要幸福,而他聽見其他幾位團員的聲音回覆說著謝謝,卻沒人發現一直讓人覺得開朗的那個人今天一句話都沒開口。
更沒有人有餘力注意到時常微笑的那個人,這段日子裡的笑容多半參雜著苦澀。
時間飛快地來到了結婚的當天,身為伴郎的他在接待幾位客人之後藉著要去廁所的藉口逃走了。
一開始還維持正常速度走路,然後變成快走,最後甚至跑了起來,他跑到教堂的後花園,那是個極為隱密的地方,附近也沒有任何人。
蹲下身,右手緊抓著左胸前的衣服布料,臉色痛苦地喘著氣。
好想離開這裡。他這樣想著。
為什麼自己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呢?當初為什麼不拒絕呢?為什麼要笑著答應呢?
因為他們陪伴了對方超過人生一半以上的時間,所以步入禮堂這件事情他理所當然地不能缺席──是嗎?是這樣嗎?
「為什麼啊……?」他喃喃自語地問著,卻連自己也無法為自己解答。
用力深呼吸幾次,想要讓情緒穩定下來,身後卻突然傳來其他人的聲音:「相葉さん?!你怎麼了?」
他連忙轉頭過去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,那個人逆著光朝著自己跑來,可能是他的錯覺也說不定,總覺得對方的四周閃閃發亮著,好像除了陽光之外還有一些亮粉圍繞在身邊。
他不禁看傻了,而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把抓住自己,「……麼了?相葉さん,聽得清楚我講話嗎?」
「欸?」回過神之後才發現對方一臉慌張地盯著自己看,甚至還掏出手機準備打給其他人求救,他只好連忙回話表示自己沒事。
但是來者並不相信他的說辭,還是撥出電話請另外幾位團員來幫忙。
通話結束之後,他看見對方擔心地望著自己,「相葉さん,深呼吸幾次給我看看。」
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,但是還是乖乖照做了,他的動作被人皺著眉緊盯著,現在換他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回望對方。
「沒事就好。你剛剛抓著胸口很難過的樣子,我還以為是氣胸又復發了。」
ふふふ。他聽見自己的笑聲,「就跟你說了沒事啦,你太擔心了。」
「怎麼可能不擔心啊!你對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!」可能是被自己敷衍的態度有點激怒了,平時不太會說出實話的那個人對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道。
很、重要的?
雖然是很重要的,但不是你喜歡的。
他覺得自己過分貪心了。
明明很早之前就決定好能夠以朋友的身分待在那個人身邊就好了。
但聽到結婚消息的時候總是偷偷妄想著,如果之前有告白就好了,說不定對方也是喜歡他的;如果之前能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就好了,就算被拒絕也能讓自己死心,而不是現在暗自後悔。
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,也無法重來。
他想要笑的。
明明想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笑容,卻哭了出來。
眼淚止不住、哭得無法自已,而對方還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,因為忍不住疼痛所以哭泣。
那個人一邊安撫自己一邊又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很多人,他聽見對方焦急的聲音,他知道自己被人擁入懷中,他感受到對方的體溫。
「相葉さん,我叫了救護車,很快就會來的。」
「你哪裡痛?你跟我說你哪裡痛好不好?」
沒事。沒事的。真的沒事的。他想這樣回答,不知道為什麼卻開不了口。
吶、不用擔心,今天的主角是你,你應該開開心心的。他在心裡這樣說著,有很多想要安慰對方的言語,一句話也傳達不了。
有很多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,吵鬧地讓他覺得有點難受,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懷抱他的力道也越來越用力、有點痛啊,他想。
用盡力氣抬頭一看,他的眼裡只剩下那個人。
就算在這個混亂的時候、就算那個人一臉著急,不像平常一樣帥氣,他也覺得對方閃閃發亮的。
──他照亮了他的世界。
「吶、你要幸福喔。」
他聽見自己這樣對那個人說著,而對方聽見之後露出錯愕的眼神,莫名其妙地生氣著對他大喊,要求他別睡著、要求他保持清醒。
以往只要對方提出要求,他都會盡力達成,但這次恐怕無法達成對方的期望了。
晚安。
ニノ。
相葉突然醒了過來。
放在床邊的手機不停震動著,在床旁邊的小桌子上發出嗡嗡嗡的聲音。
手指在螢幕上一滑接通電話,「喂?」濃濃的鼻音顯示出他還沒有清醒的事實。
可是話筒對面沒有傳來聲音。
他好奇地把手機拿到眼前查看來電對象,螢幕上顯示的人是二宮和也,「ニノ?怎麼了嗎這麼晚打來?」
才剛問完,電話就被掛斷,然後通訊軟體接到了幾則訊息。
『沒事。』
『按錯了。』
『相葉さん你繼續睡吧,不好意思。』
原來如此。很快地接受了對方的說法,相葉回覆訊息要二宮趕快休息,順手還約了對方明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。
等了一會兒也沒收到訊息,相葉覺得二宮大概已經睡著了,剛剛應該也是因為睡迷糊才打來的吧。
他才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,手機又嗡嗡震動了幾下。
『すき。』
這兩個字停留在對話訊息上面,相葉還沒來得及反應,或者是點開訊息欄,就看到訊息顯示變回自己剛剛詢問要不要一起吃飯的那則。
欸?錯覺?覺得自己大概是沒睡飽所以眼花,相葉揉揉眼睛。
但下一秒手機又震動了。
『付き合ったください。』
嗯?這次訊息並沒有馬上不見,相葉連忙點進去對話欄內,卻又看到二宮收回訊息的通知。
他傳了幾則訊息給二宮詢問剛剛的訊息是什麼意思,但對方都沒有查看也沒有回覆。
大概是傳錯對象了吧。相葉想著,然後默默地把自己剛剛詢問的訊息收回。
二宮應該是要跟曖昧對象告白,但是因為自己剛剛傳了訊息所以才回錯對象,怕自己誤會所以把訊息收回、嗯,一定是這樣。
但相葉在心中默默地覺得失望。
他喜歡二宮,那種感情甚至已經可以說是愛也不為過。
雖然不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二宮的,等到他自己發現的時候喜歡已經釀成了濃厚的愛。
但他並沒有勇氣去告白。
深怕一個失手,他跟二宮就連朋友也當不成。
更何況這兩年一直有聽到二宮好像在追求什麼人的消息,這讓相葉更是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意,只打算伴在對方身邊,看著他得到幸福就好了。
跟他前幾天的夢一樣呢。
夢裡的自己也是沒有告白然後看到二宮結婚,然後他有了孩子,最後歲月也慢慢地在二宮身上留下痕跡。
他們一起變老,然後一同死去。
相葉一直都陪伴在二宮身邊──以朋友的身分。
夢醒了之後相葉並不覺得難過,反而還覺得有點高興,至少夢裡他也一直跟二宮在一起。
二宮給了他親情跟友情,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愛情,相葉也覺得沒關係。
沒關係嗎?大概吧。只是還是有點難過吧。他想著。
然後相葉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,聽起來十分倉促的腳步聲往自己的寢室方向而來。
家裡的備份鑰匙他只給了兩個人,媽媽那邊一份,而另外一份他給了、
「相葉さん!」
二宮用力地打開相葉的房門,然後衝上前撲抱住後者。
在相葉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,二宮捧著他的臉、眼神直盯著他看,一字一句很認真地說著。
他說:「我喜歡你。」然後以吻封住了相葉的嘴唇。
一吻結束之後,相葉的腦袋裡面還是一片混亂。
但二宮像是不滿足似地在相葉的唇印下一個又一個輕吻,每一個吻落下就說了一次喜歡,一次又一次地重覆說著。
「等、ニ、ニノ!你等一下,我、」相葉掙扎地想要脫離二宮的懷抱,但後者卻緊緊抱著他不放開。
結果等到二宮願意放開相葉的時候,他因為剛剛持續掙脫的那些動作導致已經整個人沒力氣了。
「跟我交往!」
「等等等等,ニノ你、欸,對象沒搞錯嗎?」
「沒有。快點,回答。」
「不是、欸、可是你剛剛line上面收回訊息了啊……?」
「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要直接跟你說,所以我就直接開車衝過來了。」
從剛剛到現在一連串的事情發展讓相葉的腦袋整個當機無法運作,而二宮又一直緊盯著自己要得到回覆。
他覺得臉有點熱。
也許不只是臉,整個人都默默熱了起來。
雖然不是沒妄想過二宮跟自己告白的情景,但真實發生的時候相葉卻覺得難以置信。
也許因為相葉遲遲沒有回應,二宮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逐漸變得猶豫,「相葉さん,你有喜歡的人了嗎?」
聽到二宮這樣問,相葉直覺性地回覆了肯定的答案。
「是誰?告訴我。」一副要去找那個人拚命的樣子,二宮暗自下了決定就算相葉有其他喜歡的人,他也會讓相葉喜歡上自己。
「ニノ。」
「嗯?我在。你快回答我。」覺得相葉好像要轉移話題,二宮隨意應了一聲之後就繼續逼問。
「ニノ。」相葉又喊了一次。
「都說了我在啊,你不要想轉移……」話才說到一半,二宮突然反應過來,相葉剛剛的呼喊並不是沒有意義的。
如果、他的猜測是真的……他現在只期望自己的猜測是真的,「是、我?」
二宮看見相葉紅著一張臉,四處左看右望之後輕輕地點頭。
一股喜悅在他的胸口炸開,無以言喻的興奮感讓他再一次伸手緊抱相葉,並且又給了對方一個深吻。
「喜歡你,相葉さん,我喜歡你。」
「我也是喔。最喜歡你了,ニノ。」
他們終於在一起。
原本相葉就因為收錄節目所以比較晚回家休息,半夜又被二宮折騰了這麼久,現在早已抵擋不了睡意,被二宮抱在懷裡熟睡著。
「那個夢不會實現的。」
二宮喃喃自語說著,他忘不了方才在自己家裡醒來那種椎心之痛。
痛得他拿起手機就直接打給相葉,卻在電話接通的時候覺得自己過於衝動,所以掛斷通話。
還傳訊息說了謊,但那種糾結的感覺退不掉,他無法說服自己那只是個夢。
而且不管是不是夢,他都不想讓那些事情成為現實。
他早就立下誓言,絕不會讓相葉感到難過,就算之後的告白失敗,他也會努力讓相葉喜歡上自己。
本來打算透過通訊軟體跟相葉告白,但又覺得對方說不定會覺得自己在開玩笑或是搞錯對象,所以他再訊息發出後就馬上收回。
二宮抓起車鑰匙奔出家門,開車過來的時候還慶幸著現在的通訊軟體功能真多,還能讓他收回訊息,還沒讓相葉誤會。
還好,還來得及。
還好,他沒錯過。
從今以後,他們會在一起。
以朋友、家人以及戀人的身分,一直一直在一起。
晚安,相葉さん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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